
《文心雕龙》是中国古代文学理论著作,成书于南朝齐和帝中兴元、二年(501-502年)间,南朝梁刘勰所著。《文心雕龙》是中国文学理论批评史上第一部有严密体系的文学理论专著。骈文在南朝时很流行,所以《文心雕龙》也是用骈文写的,如《神思篇》中说文思变化倏忽不定的句子:“故寂然凝虑,思接千载;悄焉动容,视通万里;吟咏之间,吐纳珠玉之声;眉睫之前,卷舒风云之色:其思理之致乎!”还有被纪晓岚称为天下第一“赞”语的《物色篇》赞曰:“山沓水匝,树杂云合。目既往还,心亦吐纳。春日迟迟,秋风飒飒:情往似赠,兴来如答。”可见,这些文章字里行间句句有诗的魂魄,让人难以忘怀,美不胜收。
《文心雕龙》全书共50篇,见解卓越、内容丰满、知识丰富。本书全面系统论述了写作中的各种问题,尤其是对一些应用问题的写作批评。全书体系严密,材料丰富。之所以要写50篇,刘勰说这是遵循所谓的《易)学中的“大衍之数”,有49篇专门论述与文章相关的具体问题,最后一篇即《序志》阐明写本书的缘由及全书内容的安排。这49篇又分以下几个方面:
在文章的创作上:《文心雕龙》在文学创作中对于主客观的关系做了详细而深入地描述,先秦两汉时期,文论已简括涉及这一问题,如《诗大序》的“情动于中而形于言”等可为代表论点。魏晋时,曹丕开始接触了作家的禀性气质问题,陆机对艺术想象问题作了精辟的论述。而刘勰则对创作中的主客的关系等,做了更为明确而全面的论述。它首先肯定了“云霞雕色”“草木贲华”等现象之美,是一种客观存在,所谓“夫岂外饰,盖自然耳”(《原道》)。同时、又十分强调创作主体即作家先天的禀性,气质、才能(《体性》《才略》等篇)及后天的学识修养等对文学创作反快现实美的重要性。
特别值得注意的是,《文心雕龙》还论述了在创作中,主观的“情”和客观的“景”,是互相影响。互相转化的,即“情以物兴”和“物以情观”(《诠赋》),“情以物迁,辞以情发”(《物色》),”登则情满于山,观海则意溢于海”(《神思》),认为作家观察外物,只有带著深挚的情感,并使外物染上强烈的感情色彩、艺术表现上才会有精巧的文采。《文心雕龙》对于物与我、情与景关系的论述,对唐代及唐以后有关这个向题的探讨,有着重要影响。

《文心雕龙》十分强调情感在文学创作全过程中的作用。要求文学创作要“志思蓄愤,而吟咏情性”,主张因为是先有感情的抒发和宜泄,之后才能出现文章以此记情,而不应该是为了去写文章刻意无病呻吟地生搬硬造感情。书中认为创作构思都是因为感情有所流变才形成的,而文字结构则要求是按照一定的规则进行,然后与感情有机腰合,同时,书中还认为,感情要表现到位,就应该有所设置,哪部分文字需要充满情思、哪部分不需要、哪部分多设置一些、哪部分少一些,这些剪裁都是需要注意的。这一认识是相当深刻,符合文学的特点和规律的。
在文学批评上:《文心雕龙》关于“批评”的论述,颇多精到的见解。“批评”就是对书籍、文章加以批注点评,就是对别人的评价。以《知音)为例,这篇是中国文学史上关于批评的文章较早的文献。它提出了批评的态度问题、批评家的主观修养向题、批评应该注意的方面等。有些论述虽然带有经学家的气息,但不少论述都是较精辟的。例如关于批评态度问题。
在批评的问题上,刘德强调批评应该有全面的观点,不应该一个人的偏执而妄下判断。作家本身的禀性不仅“修短殊用”“难以求备”(《程器》):而且,由于文学创作从内容到形式都是丰富而多样的,这就不允许批评家“各执一隅之解,欲拟万端之变”,否则就会出现各种偏激的现象。
对于批评家而言,他还强调批评家要有广博的见识。因为这对于客观地评价文章是非常重要的。刘勰还根据桓谭的“能读千赋侧善赋能观千剑则晓剑”(《全后汉文》卷十五《赋道》),提出了一个在后十年非常出名的论断:“操千曲而后晓声,观千剑而后识器”(《知音》)。意思就是说任何批评中的真知灼见,只能是建立在广博的学识和阅历的基础之上的。这些意见不仅是对当时作家们偏激的态度的有力抨击,而且更有积极的针砭意义。
在文章的体裁与源流上:《文心雕龙》中也有重要的闸述。自曹丕、陆机相继对文章体制的同异提出了意见后,晋代挚虞的《文章流别论》、李充的《篇林论》,都对这一问题进行了进一步的探讨,但这些著作都已亡佚。刘勰的《文心雕龙》从第5篇《辨骚》起,到第25篇《书记》,就成为中国现存的南朝时代关于文章体制和源流的唯一重要的著作,也是关于这一问题的重要的历史文献。其中不乏细致,中肯的见解。例如在《明诗》篇中,它对自建安时代起到刘宋初年诗歌发展过程的论述,就是如此。

在艺术想象上:刘勰在《文心雕龙》中还提出了“积学以储宝,酌理以富才,研阅以穷照”等见解,强调艺术想象要有平日广泛的积累和生活知识,这样就为他的艺术想象的理论奠定了坚实的朴素唯物主义的基础。《文心雕龙》继《文赋》之后,对于艺术想象及形象思维的论述,对后世产生了重要的影响。
在文章追求美文上:刘勰的《文心雕龙》全书以孔子美学思想为基础,兼采道家,全面总结了齐梁以前的美学成果,细致地探索和论述了语言。文学的审美本质及其创造、鉴赏的美学规律。刘勰提出的“辞约而旨丰,事近而喻远”“隐之为体,义主文外”,“文外之重旨”“使玩之者无穷。味之者不厌”等说法,虽不完全是刘勰的独创,但对文学语言的有限与无限、确定性与非确定性之间相互统一的审美特征,做了比前人更为具体的说明。
刘勰还看到,诗文的内容不是一般经典的道与理,而是和理、志、气相联系的“情”,其形式不是一般的言,而是和“象”与“文”相结合的有“采”之言。两者的关系是:“情者,文之经:辞者,理之纬。经正而后纬成,理定而后辞畅。”它们相辅相成,形成质文统一的完美的艺术。
他还认为语言文学概再现着客休的物貌,又抒发着主体的情与理、志与气。所以,刘勰侧重从“体性”来划分文学的风格,即所谓“才情异区,文体繁说”。刘勰对文学的形式也给予了极大的重视。从语言文学的角度总结了平衡、对称、变化统一等形式美的规律。